迎 面
2004-09-22
走路上、下班已有幾年了，路旁的街市、店舖早看慣，等閒視之，但人來、人往，面面迎來，在腳步走近與遠離之間，總有眼神交視，表情迎目之際，我與之而處，縱霎時即過，但不能不有眼神，不能不有五官緊鬆、神色明黯之區別，不說不言，但自有感覺，眾生芸芸，我情紛紛，不是草木，不能不與之相迎送往，雖有情無意，但人生諸事常多如此，走路睹人，我觀人，人見我，不同路人的擦肩接踵，總有積累分類可資言之。
除了熟人、同事，一般人不習於與人相對，兩人迎面而來，下意識總會眼臉朝下，避而不直視，少有人行進間神色愉悅，面容自若地輕鬆以對，但，還是有，一是天真純良小孩童，天生愛笑，宛如人間天使，對著人熱情道早安，臉上掛著純真的笑靨，或是剛出生襁褓中的小嬰兒，憨傻地、流涎、張嘴地笑，直直地瞪著，眼球水水溜溜地轉動著，十分可愛。另一是親切和藹的老人家，在巷衖間靜坐，清晨見你走來，忙不迭對你說聲「要上班？」或「早」，就像你的長輩般，很溫馨！
街道上早開的小店或早餐坊，營業人員在天光濛亮之時，已忙得不可開交，但在你靠近時，還是不會忘了，跟你說早安，雖是職業反應，但人在早晨，一切都覺其美好，一聲早安，喚醒了人與人的交往。
也許是長久行走之際熟看的臉孔，經年累月自成慣看的面容，有些人，當你臉上有著些許笑意，心中盈滿昂揚的思緒，兩人相視，雖是不相關的人，那笑意總會感染彼此，輕鬆地笑了一笑，甚而頤頓頭點，猶如你倆稍有曾經。只是那不是慣然，而是生活中的小小偶然。
在SARS期間，人人戴著口罩，隔絕了病毒，也隔絕了表情，只見如鴨嘴、豬鼻、小圓筒般的凸起物，那樣的世界奇怪又沈悶，渴望有人的正常交誼與人世風景，只是恢復正常了，人依舊冷冷如故。
曾在旅行中陌生的城市，人們友善地展露微笑，在風景中見及人世風景，也恍悠、輕爽地走在晨光中，人也逍遙，景也逍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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