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才的想法
我不太瞭解楊德昌，也談不上是他的影迷，一生只拍了八部影片，我看了其中兩部，「光陰的故事」、「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」，其餘的影片，我看了報上的影劇新聞，也許曾在心中想要去看，但畢竟沒有付諸行動，後來陸陸續續傳來他國際影展中獲獎，與蔡琴結婚、緋聞、然後離婚…
或許他只是我人生片段的影像，就像看光陰的故事簡單明朗的成長故事，隱隱的愛戀伴隨壓抑的成長歷程，清清淡淡的寫實情節，可能發生在每個人的人生過程，看影片或回溯自己的歲月，心情都會有所激盪，誰愛誰？誰愛了又不敢說？說了又不敢做？想想有點遺憾，有點甜蜜，有點令人不捨的過去。
二十幾年前看「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」，長達四小時，在夏日正豔午後去看，黑白影片，情節推演徐緩，像是觀看旁人喃喃敘說的往事，當年我離「少年」的年齡不遠，我知道那是個怎樣的時代，有著怎樣的心情？那時家家戶戶都為生計忙碌著，小孩只能配合父母，父母只能在政府規定下做該做的事，小小的愛戀，小小的情愁，也只能在我們心中自己釀造，自己想像。
四小時漫長的夏日，有幾次我閉起眼來睡著了，不怪楊德昌，我瞭解少年，他也曾經少年，他真正表達出那個時代整體的氛圍，當時「少年」們組熱門合唱團，唱搖滾歌曲，裡頭的歌兒真是夠純情，貓王的年代，披頭四的年代，我們聽過，他們唱過，這些電影主題曲到如今我依然經常聽。
我看著楊德昌的照片，他長得就是個聰明樣，瀟灑而不拘小節，讓我稍稍想起李敖，有才情又帶點桀驁不馴的個性，不管眾人怎麼想，他選擇做他自己。
我羨慕聰明的人，他們讀書輕鬆自在，不費力氣，那不是愚魯的我可以學得來的。楊德昌對人情事故顯然是熟稔的，對戒嚴時代的解析是透明而犀利的，所以他們以他們的導演技法，不溫不火地演出一部過去或現在生活的心情，甚至帶點流離的況味，帶點距離地冷默，不討好他人，但懂的人都會有所感動。
鬼才的想法，我們未必懂，他們的情感、他們的故事，我們也不必知道，一個時代有時代的內涵，總由一些代表性的人物來表達，楊德昌可以說是其中之一，他的電影「一一」，有機會一定得找來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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