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門克偉部落格

雨中即景

　　昨夜風狂雨驟，下班時至超市購買了大堆的家用品，手提大塑膠袋，肩掛背包，另手拿雨傘，舉足惟艱，有狼狽意象，著急在公車亭中等著公車，看著自己著實是潚灑不起來，心中儘想著快快回家。

　　旁邊有一對著高中體育服之小男女，衣著簡單俐落，真是「年少春衫薄」，兩人兩手互纏腰際，少女頭抵少男肩上，不時寒風夾雨陣陣襲來，少女嬌嗔輕叫連連數聲「好冷、好冷」，邊以頭輕觸少男胸懷，少男不時輕撫，小聲呢喃，少女如小鳥依人或小貓依偎，跺腳戲笑，冷風冷雨淋不息他們的天真的愛，甜密的互動。

　　旁人冷冷，風雨冷冷，但年輕而無所顧忌的天真浪漫是令人羨慕而欣賞的，或許不必談未來、不必有誓言，這樣的青春印象就讓人願意不老地活著，只是現實與時光又豈能多待人，我們少年老成或老實的人，連想像也會提醒自己不可能、不可以。「人不癡情枉少年」，其實往往是事後才知道！

　　今天一個人在家看書，恰好看到余光中的「聽聽那冷雨」，對雨各種情狀之描寫，文字真是出神入化，實為大家手筆，令人不勝敬佩之至，其中有段文字，正好可做為雨中戀情的補註：

　　跟女女共一把雨傘，該是一種美麗的合作吧。最好是初戀，有點興奮，更有點不好意思，若即若離之間，雨不妨下大點。真正初戀，恐怕是興奮得不需要傘的，手牽手在雨中狂奔而去，把年輕的長髮和肌膚交給漫天的淋淋漓漓，然後向對方的脣上嘗涼涼甜甜的雨水。不過那要非常年輕且激情，同時，也只能發生在法國的新潮片裡吧。

　　看來余先生還是保守的，這在基隆的小公車亭中就可以發生了，不必法國的新潮片。我們當年是遵守那「壓抑的美感」心理規則的，有女孩肯在你沒傘時順便為你撐上一小段路，就是一種心情的起伏與微盪了。

　　雨下著，我們此時是聽雨樓上或舟中或僧廬下呢？其實我們什麼都不想，只是覺得莫名其妙的煩吧？你還有浪漫的想像與實踐嗎？在雨中，我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