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來三山雨中行


下雨的星期六,我們在大雨滂沱的烏來山上,極為痛快、快其痛、痛其快,這場行程真是滋味特殊。
  初上山,就是傾斜約六十度的山坡,沒有步道,沒有樹枝,人四肢著地,仆伏上爬,路旁是雞舍,氣味甚為鄉土懷舊,越往上越深入熱帶雨林般,林密如綠雲遮天,迷霧森森,道路迂曲,天氣甚為悶熱,四下無風,鬱鬱蒼蒼一片蓁莽野草,人在其中,汗滴如水,水出如泉湧,不斷淌流,在林中甚為難受,想到曾看的「異域」一書,當年國軍翻過野人山,急行軍不停留,那瘴厲之氣當類此處。
    人一入深山野林,處境竟如小獸,難以咆嘯,只有竄逃,想得到一點亮光、一絲空氣、一口甘泉,就要不停追、不斷找。所謂自然,就是如此,人在自然中是真實的生存,也是殘酷的體會。
    九小時走山路,一路上同伴們有腳抽筋、臉發白、口乾舌燥,不斷喘息,真是自找苦吃呀。
    但,路還是要走、山還是要爬,約三、五小時至美鹿山(高度:八七○公尺),無景觀可展望,且遍地吸血螞蝗,捉不勝捉,令人驚顫,這小東西,原本針一般的身軀,伸縮延展,見縫插針,神出鬼沒地吸吮人血,可膨脹至十倍大,弄得衣褲血漬斑斑,著實可怖。
    不敢停駐,等候下一在後的同伴來會,就再往上攀登,過小溪,有水流潺潺,社長大人與夫人,所攜飲水已用盡,就猛喝溪水止渴。他們還發現路邊有大棵楊梅樹,落果紛紛,拾之食之,生甘止渴,可惜我未見到。而且還在在樹叢間發現山龜,伸頭探望,令人以為是蛇現蹤。


    叢林頂端有怪鳥長嗚,其聲啾啾,此起彼落,另有夏蟬迴響,宛如哨音加ECHO,甚為迷離奇異。

    再一百分鐘,約十二時四十分抵拔刀爾山(高度:一一一七公尺),景觀還不錯,可展望烏來群峰,山頂也較乾爽,大家聚在此午餐,並等候下一批同伴,集合後,發哥煮水泡茶,還有二鍋頭美酒及少芸姐帶來的萬巒豬腳,真是享受。

    接下來的往最後一站高腰山的路較為平順,但是,一路上的登山路條被人破壞、撕毀,扯落一地成為垃圾,真是可惡至極,既不是為了環保,也缺乏道德意識,如有人因此迷路而發生山難事件,該誰負責?

    在三點多抵達高腰山(高度九七六公尺),頂上有一水泥三角點,刻有「高腰山」三字,迴異於一般正式的三角點。此時天空悶雷聲隆隆,烏雲密佈,大伙連忙下山。

    下山陡坡路滑,難度甚大,走約二十分鐘,大雨瞬降,雨滴如豆,雲層滾動,四處灰濛一片,雖有雨衣也難擋雨勢,在雨中走山路,更是艱難,到處是青苔石,加上濫泥地,我一再的滑跤,可說是狼狽不堪。衣褲儘濕,沾泥帶土,加上水珠、汗滴齊下,在山上坎坷前行,真是自找苦吃呀!

    走不停、雨不停,途中不停地問邱SIR,到了沒?還多久?過了約一小時四十分鐘終低紅河谷步道,有人高喊「出運」了,果然是出運了,此後一路坦途,過簡易木橋,走平路,約三十分鐘即抵木造階梯,望見紅河谷了,我們的終點也到了。

    大家在路口小商店前,換衣、歇息,補充飲食加上捉螞蝗,然後大口吐氣,直道「好累、真吃力、…」,互相調侃中互道珍重再見。

     邱SIR要我寫,我只能大概寫感覺,不精確,純粹參考。大家不要懷疑,真是痛快!快樂並痛苦著,就是痛快!

     此行基隆關與朝陽會友共十九人,十七人完成全程,大家互相協助、鼓勵,真是謝謝大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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