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代之緣
上個月剛在機場遇到阿婆,這個月值班又遇到她要到台北,我與阿婆真是有緣!這緣不僅在今天的偶遇,而是遠從近三十年前就相識,原本只是人生情感的微風漣漪,但青春情懷接續著故鄉人情,輾轉韶光飛逝,而故事卻逕自緜牽不絕,由青澀又尷尬的隱約情愛,變成一則淡淡溫情的三代情緣。
高中時放學後,由學校走過金城市區到公車站,走到「北鎮廟」附近,在狹窄古樸的街道上,見到一位身材勻稱窈窕、面貌清秀典雅的小姐,牽著一個小男孩,她婉約又富耐心地對小男孩說:「我是六姑,不是五姑!知不知道?」。
一段平常不過的街角擦肩交會,那場景我卻記得如此清晰,美好的事物在單純又真摯的年齡有不可磨滅的印象,或許只是人生瞬間的吉光片羽,但不能忘懷的情景就有其必然的人世因緣。
不久後發生的「少年維特的煩惱」,讓我由喜孜孜地期待,再怯生生地探索那感情的試驗,結果一陣惘然,滿心愁緒,留下幾幀相片在記憶裡回味著。
故事緣由:「「愛女生」三部曲(高中篇) 」。
而今想想,青春時心情如春花盛開,蜂飛蝶舞,那春心與花爭放實是常理,有感情的激盪,有故事的醞釀,也是種美好又自然的人生歷程,若那時沒有這等一心爛漫,卻稍嫌蠢、略微癡的青春情事,那段時光也就缺了一角,記憶也少了點色彩,看著照片,想想過往,那感覺還真不錯!
與阿芬雖然無緣,其實有緣,我與她的六姑,我的洪姐,從高中後,就持續通信,縱然當兵時,也不間斷,回鄉時見面,在台時相約台南或台北,至到她結婚時,我還參加她的婚禮,那時剛退伍,窮得可以,想參加卻沒有準備禮金,趁著她姊姊入場,與其比肩攀談,邊聊邊混入場,方得以入席觀禮,看著她步上紅毯那端,想來自己當時還真有點落魄、寒酸樣!
洪姐婚姻美滿,目前在台北某銀行任職,育有兩女,我們一直維持聯繫,偶或見面晤談,縱時隔多年,感覺依然親切如往昔。
在金門工作,屢屢與阿婆在金城市區相遇,她老人家近八十五歲了,自己搭公車,獨自可搭飛機到台北找兒女,我們以家鄉話暢談無礙,談及阿芬,她說她有三個女兒,都很大了,目前也住在台北…。
我認識阿婆在三十年前,那時感覺她的樣子就與現在差不多,一幅家鄉常見老人家般打扮,嚴謹端裝,慈祥和藹,倒是看看我,已是中年大叔的樣貌,沒有了與阿芬照時的靦腆與青澀,而是癡長了些份量,增添了歲月的刻痕。
答應阿婆有空到後豐港看看她,說說故事,聊聊天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