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不想等待
讀大學時,與我交誼頗深的女同學,交了個ABC男友,那當頭E-Mail方興起,我連數據機是啥東東都不知道,她卻常興沖沖屢屢提起,他以數據機收發E-Mail,如何地快速、便利,遠距的戀愛令人期待又興奮,寫媚兒,打國際電話,在等待與等待間,有預期的快樂,卻也有等待的焦慮,企盼的空茫,有天她來公司找我,要我請假陪他登山,她說,她不想再活在等待中,不想老是在等待中,讓情緒焦慮,使心情惶惶而不安,雖然他男友每天打電話,傳媚兒,可這等待讓他總是懸念彼端,盡是牽掛遠方,她想擺脫被動,寧可讓他找不到,不再電話這端等待,當年尚未有手機,在山中水瀑邊,她說得輕柔如水,眼神卻有點恍惚。
我想,時間是不是也像遠方情人般,我們等待著他,他卻若即若離,明知他還是想著你,可總叫人不放心,想聽聽他的聲音,知道他的信息,他也如期回覆,準時來電,某年某月某一天,時間從來守承諾,在夜裡,在心底,不斷地傳達他是我們的生命的本質,是我們日夜的掛念,可我們因為無法實際掌握他,依偎著他,所以我們焦慮,我們輾轉難安,等待的是他,還是等待一個不該愛的人,誰知道?所以我們也想逃離,想不再想念,任他依然準時來電,我們總想不再理會他…。
中秋過後,一年也就快到盡頭了,我的房間去年冬天的擺飾尚未存箱,而今又要拿來取暖了,我根本也想不清今年對我有什麼意義,這一年又得走了,如果明年再來,我可得好好瞧瞧春天他長得什麼個模樣,夏天又是如何的炎熱,然後再等待中秋?不、不,這不是已說過了嗎?反反覆覆,這時間也真是難待!
小時候真是巴不得長大,小島上的四季明明白白,可無論是春日的陰雨,夏日的酷熱,秋天的涼風,冬天的寒冷都叫人難熬,只因我們等不急該長大,想離開這小小一方島嶼,早日讓我們海闊天空去。
成長真是不輕鬆,時間總有意無意間嘲弄著我們的感覺,書沒讀好,聯考就來了,人沒長大,責任拼命壓,還沒玩夠,人就已中年,等一等,我得想想,接下來我得等一下,再想想我到底等什麼?
時間真是太趕了!我不想再等他了,我要到山中流汗、吹風,看風景、泡溪水,就是不想等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