勉強
「勉強」是強人所難的意思,日文卻是用功讀書或努力學習之意,讀音我聽來有點像閩南語「勉強」的發音,中文的勉強是勉而強之,或情雖不願,於理、於法,卻不得不為,而日文的意思是積極而努力地朝既定目標而行,同樣一詞卻中、日兩義,卻是我心中對人生諸事的心情感受。
我常覺得自己不夠聰明,小學時老師要我整理舊報紙,我慢條斯理,緩慢其行,又整理得丟三落四,極沒效率,老師批了一句,怎麼那麼笨呀!那時我眼眶頓時盈淚,身心受挫。
但對自己的學業成績與活動表現,我有自知之明,頭腦不靈光,除了記憶力還可以,理解力有限,反應有點遲鈍,還記得當年打籃球,我常搶不到球,丟棒球也常漏接,鼻子過敏的我,吸氣不足,腦中缺氧,對競爭有先天的恐懼。
我小時候常覺睡眠不足,上課打瞌睡,讀書無法專心,又很早就有近視的毛病,自己卻不知道,沒有戴眼鏡,看世界、看人生有點「遲頭蓋面」地傻模樣。
若不是人生得面對現實,我其實對未來是茫然又猶豫的,就如冬天時在溫暖的棉被中,極不情願將手腳伸出被外,更不願早上鬧鐘響時要起床的掙扎,那真是得非常勉強,否則大概得天天請假。
又像考試,我其實很不喜歡非常形式的學問,如教科書、法律條文或數字,但這些東西就如冬天的寒風,在人生過程中與我緊緊相隨,朋友都曉得我還能讀到大學畢業,比起很多以前比我讀書讀得好很多的國中、高中同學還讀得多一點,我不能讀還硬讀,還真是非常勉強!極度勉強!要不是我真不知道自己懂些什麼,能以什麼技能面對社會需求,我還真不想讀書。
光一項英文,我花了多少歲月來彌補年少時讀不好的缺憾?縱然現在英文讀、寫不太成為障礙,但說與聽的不協調還真是令我有點尷尬。雖然法律系畢,但我還是很慚愧自己沒有好好讀通法律,邏輯推理與法律概念不強,使得我從未考過任何法律專業的考試,如律師或司法官。
但是我勉強自己耐著性子讀點書,英文與法律促使我考取現職,又使得我工作順利,相關的業務嫻熟,也不得不說,人還是得「勉強」讀書,得「勉強」學習的!
除了算是人生正事的學業、工作,我勉強以對,我的身體從來談不上強健,但迷上了登山,我從手腳無力,哎聲嘆氣,幾乎力竭放棄登頂的情況下,山友在山上等我一小時,我登頂後大聲嚷嚷說要「退出登山界!」,但「勉強」要求自己鍛鍊體力,學習技巧,過幾個月後,換我在山上等人一小時,然後更甚而搶登率先攻頂,第一個下山。桌球亦如是,我手腳其實蠻不協調的,對技巧複雜,反應要求敏捷又快速的桌球,我是有點害怕的,怕別人不跟我打,怕打不到球,所以自己買書、錄影帶,對牆打,找時間不斷練習,總算小有心得,跟上一般水平,開始與人PLAY,甚而參與比賽,這原先對運動毫無天份的我來講,都是勉而強之,努力學習所致。
一年又過了,今年在極有限的時間下,建立了部落格,每日工作、通勤、運動外,還勉強做到日日有新作,常常換題材,這亦是「勉強」之功。
「世界無窮願無盡」,未來一年,縱然老狗變不出新把戲,我也想「勉強」自己學點新事物,換個地方,換個方式,再以不同的角度玩世界,當然不會真得勉強做自己不願做的事,不想為的工作,畢竟人貴真誠,對自己太虛偽就會沒有熱情與動力,趣味是最重要的,讓自己覺得有趣,讓生活更加豐富,那自然不會勉強應對人世,而是真正努力又認真地面對未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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