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縐縐的
老友小朱說道:「同事進門撕下一張日曆,另一個同事一進辦公室,看也不看順手又撕下一張日曆,這才發現多撕了一張,而我們每天簽辦公文都會抬頭看前面的日曆,為避免日期寫錯,只好從垃圾桶把捏成一團的今天那張日曆撿起, 儘量抹平重新夾上去, 但那張日曆還是皺皺的…」
原文為「小朱」所寫--阿偉改寫
小時候我有個小木盒,原先是裝雪茄煙用的,親戚從南洋回來送的,我很喜歡木頭的質感,拿來裝一些喜歡的小東西,如小卡片、小胸章、貝殼或錢幣,我還記得特別剪下日曆印的上每個月小月曆,另行貼一整年小月曆於盒蓋內側,小時候整年都有特別的日子,每周等周末,每學期等寒暑假,每年等春節、中秋節與聖誕節,沒有節日的日子等遠方友人的來信,不然我會以明信片參加抽獎,等候廠商寄來的得獎通知。
童年的等待很漫長,成長也漫長,但日子總在等中隱含著一份希望,我等人找我玩,人家也期待我找他們玩,眼前只是難捱的現實,春過秋來季節明顯,我在季節中,每天撕日曆,總希望放個假,領個紅包,快快長大,快點自由。
那時的日曆幾乎每天撕,不會留著過明天,所以看著厚厚的日曆日漸稀薄,就像完成工作般有放鬆的感覺,至少我又升了一年級,沒有留級,至少遠方的親人放假回來帶著禮物,久不見的同學放假返鄉帶著異鄉的見聞分享。
木盒中的月曆,我過一個月打個大叉叉,一年後就沒有辦法用了,珍藏的東西也隨歲月漸趨無價值,隨意放置,可能後來就成了雜物,再後來又成了垃圾,無聲無息了。
日子確實縐縐的,縱然一天的平順光亮,轉眼即逝的今天,隔天也成了縐縐的一團紙,或許還能拿來包點東西,記點事情,可是總歸要縐縐的。
平順的日子不曾記得,單調的歲月容易忘記,那幾個特別的日子不僅是縐縐的,還是暈黃黯淡的,或許你記錯日期了,或許你忘了真相了,可故事總歸是故事,那個縐縐的日子你還是記得。
日子終歸要縐縐的,面容也會縐縐的,歲月更會縐縐的,但活著不會像日期般規律又循環,總是有風、有雨、又悲、又喜、時苦、時甜…,那縐縐又複雜的心情就在你複雜又縐縐的記憶中留存。
小朱「縐縐」的偈語,惹起阿偉縐縐的感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