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門克偉部落格

牽罟老阿伯蓋有力

　　日近黃昏，從新湖漁港沙灘，走上岩石海岸到新頭海灘，想從新頭踏浪到料羅海灘，看到三位年齡從七十到八十歲左右的老阿伯在牽罟，一人將一節節直排網堆疊在手臂上，然後走到海水近胸處，橫著身體一一橫放網子，另一端由另一位阿伯扯著，另一位阿伯則在岸上等著在海上的阿伯拉到右側沙灘，我聚精會神地看著。

　　老阿伯們精神奕奕，老而彌堅，年近耄耋而身體康健，在海風中口氣爽朗，戲笑間相互「臭幹六譙」，我看到他們有一網只拉起了一條魚和兩隻小螃蟹，罵著「你娘ａ故娘」啊杜啊這！放過小螃蟹，撿起小魚，繼續努力。

　　阿伯們時不時來個「趕羚羊」的口頭禪，彼此互相「凸糟」，在海浪中他們的聲音比海風還清晰，實在無法從他們的音量與口氣來判斷他們的年齡，魚獲著實不多，但他們心情輕快地撒網，急拉，拾魚入袋，我這後生晚輩只能在旁好奇地看著。

　　我逗弄兩隻螃蟹，激怒牠們打成一團，兩隻大剪兩兩對夾，有如三位阿伯言語上的逗弄戲要。

　　戴著圓型草帽的阿伯因一個人拉一邊，重心不穩一不小心摔了一跤，我趕上去問說要不要我幫忙，阿伯說，你不知勢啦！我說我儘量啦！你教我我就會啦！

　　阿伯給我機會，我也很賣力拉繩，還真得很吃力，水的阻力極強，拉起繩子，緊纏手掌，手勒起一條條的紅印痕，這工作還真是辛苦，雖然牽拉起七、八條魚，但實在是不多。

　　如果我七、八十歲，我還能像這三位阿伯這般野蠻而強壯地下海戲玩嗎？肯定沒辦法！人生到了晚年，身體強壯而神清氣爽比什麼財富都珍貴。

　　我幫阿伯們拉了三次，只有一次有魚，不知道是不是我「帶塞」，或許我使力的技巧不足，反正沒有幫上多少忙。

　　阿伯依舊笑嘻嘻，聲若洪鐘，這是真正的「海口音」，粗糙而真實的生活，阿伯收網準備回家，夕陽西下，但風景正美。

　　這時有位阿伯的兒子來到海邊，問阿伯說要不要幫忙，阿伯隨口回了他一句「這陣來是M橄欖唷！？」嗯！夠勁爆、夠直接，阿伯真正是豪邁又粗勇！

　　這是生命的另一種典型，或許我也想老的時候這般的豪邁又粗勇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