試著走一條沒走過的路


  我成長的環境太單純,小時行走的路線大多是從家走到學校的兩點一線,其他的地方不能去或不想去,除了偶或到外婆家或找同學聊聊以外,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好走。


  我們班女同學讀國中除了上下學搭公車,在學校旁邊的街道也不知道,連小鎮上醫院、銀行也不知往那兒走。


  後來,我到了台北,與故鄉同學一同走在街上,走著、看著、聊著,稍微看一下沿路商店櫥窗,不留意耽擱了幾分鐘,就迷路找不到去向,常慌了手腳,到處找出路。


  說來很糗,我連去了幾次的台北外婆家,經常下錯一個站牌,或搭不同公車在不同路口下車,走進巷子裡,繞來轉去,就是找不到熟悉的路徑,有次與老婆一同到外婆家,她只去過一次,卻見我神色倉皇,沒頭沒腦地亂竄,似乎尋不著路,她迷惑地問我,你不是經常來嗎?最後還是她靠印象找著路!真是差勁的我!


  後來,我省思著為什麼會如此,最後還是得說,從小在一條單純的路上走,直直往前走,平平坦坦,不拐不彎,縱然登太武山,也是水泥路面,一個簡單的拋物線,這頭去,那邊回,就這樣讓我不敢走一條不同的路,難以熟悉自己不熟悉的路。


  當然,有了這樣膽小、保守的個性,走在路上肚子餓就只敢選擇自己吃過的東西吃,找平價的自助餐,上百貨公司也不敢到高級商品區徘徊,怕人家熱心推銷,不知如何是好,不管說與不說,那侷促的樣子都顯得寒酸。


  或許這樣的個性也沒什麼不好,讓人凡事謹慎,不時思量對錯,但人生觀前顧後,左瞧右看,總讓人患得患失,我喜歡落宕大方的態度,潚灑從容的作風,但我就缺乏這樣的風格。


  回到家鄉,生活起居好似又回到小時的情境,只是路已不那麼長,街道沒那麼寬,但我漸漸地自己找自己的路走,縱然是太武山,我都常常以不同的路徑登山,有時步行,有時單騎,有時走古道,有時攀巨岩,昔日那靦腆木納的小男生走在一路直直的路上,今日我選擇走一條不熟悉的路,找一找不一樣的出口,看一看不同的風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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